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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露:露凝而白,殘暑漸收(解碼二十四節(jié)氣)

袁  瑾

2022年09月06日07:46 來源:人民網(wǎng)-人民日報海外版

  “白露收殘暑,清風(fēng)襯晚霞。綠楊堤畔鬧荷花。”北宋僧人仲殊的《南歌子》,描繪了江南地區(qū)白露時節(jié)的怡人景象。

  白露是秋季的第三個節(jié)氣,于公歷9月7-9日交節(jié),今年為9月7日。白露的到來意味著暑熱基本結(jié)束。古人慣以四時配五行,白露屬秋,“秋屬金,金色白,陰氣漸重,露凝而白也”(《月令七十二候集解》)。至此節(jié)氣,秋意漸深,晝夜溫差加大,清晨的露水加重,在草葉花木上凝結(jié)成晶瑩剔透的水滴。民間有“白露秋分夜,一夜涼一夜”之說。在古詩詞中,白露總是帶著秋天的清冷。李白的“玉階生白露,夜久侵羅襪”,渲染了露水深重、羅襪漸濕的場景;杜甫的“露從今夜白,月是故鄉(xiāng)明”,描寫了月華白露夜?fàn)縿佑巫拥乃监l(xiāng)之情。

  白露時節(jié),涼爽的秋風(fēng)降低了氣溫,也帶走了空氣中的水分,人體常會感覺“秋燥”。此時適宜吃營養(yǎng)豐富、容易消化的食物滋補(bǔ)身體,俗稱“補(bǔ)露”。各地“補(bǔ)露”方式不盡相同。比如南京人尤愛一口“白露茶”,當(dāng)?shù)厝顺Vv“春茶苦,夏茶澀,要好喝,秋白露”!扒锇茁丁闭f的正是白露茶,較之春夏兩季的茶葉,白露茶勝在平和醇厚。白露茶是對白露前后采摘茶葉的統(tǒng)稱。若論及具體品種,則以烏龍茶最佳。烏龍茶,性介于綠茶與紅茶之間,不寒不熱,潤肺、除燥、清熱、生津,有利于秋季的身體保健。

  有了茶自然少不了酒,說到白露酒,最有名的莫過于湖南的程酒。程酒取當(dāng)?shù)爻探诎茁度蔗勗,古為貢酒。?dāng)?shù)厝擞冒茁睹拙苾锻林茻,釀成后入壇密封,埋于地下十幾年甚至幾十年。開封時酒色褐紅,入口香甜,后勁十足,有“釀可千日,至家而醉”之說。南朝《梁書·劉杳傳》中記載了文學(xué)家劉杳與任昉談酒的故事。任昉認(rèn)為世上并無“千日醉”的酒。劉杳提醒他說,桂陽程鄉(xiāng)有一種“千里酒”,喝了以后回家即醉,與“千日醉”也差不多?梢姵叹瞥擅踉。

  在浙西臨安山核桃種植區(qū),白露日尤其重要,這一天是山核桃的“開竿日”。山核桃每年夏初開花結(jié)果,至白露成熟,青果變成金黃色,豐收在望。當(dāng)?shù)厮渍Z云“白露日、竹竿搖,滿地金、扁擔(dān)挑”。開竿前,山農(nóng)們會在每一棵山核桃樹下細(xì)細(xì)結(jié)網(wǎng),以便集中撿拾果子。開竿日天還沒亮,大家便扛著竹竿、背上竹簍,走進(jìn)晨霧彌漫的山林間。男人們靈巧地爬上高高的樹梢,手持竹竿敲打一個個圓滾滾的核桃果。婦女孩子們則在樹下?lián)焓肮麑。待到夕陽西下,人們扛著沉甸甸的麻袋、帶著從心底溢出來的喜悅歸家。自白露日起,收山核桃的勞作要持續(xù)半個月左右。

  勞作之余,人們還熱衷于一項趣味活動——斗蟋蟀,亦稱為“秋興”。白露斗蟋蟀在宋代就頗為流行,至明清,風(fēng)氣更盛!肚寮武洝酚涊d:“白露前后,馴養(yǎng)蟋蟀,以為賭斗之樂,謂之‘秋興’,俗名‘斗賺績’。”彼時人們“提籠相望,結(jié)隊成群”,稱蟋蟀為“將軍”,相互斗樂。斗蟋蟀這項活動自白露始,一直到重陽后才逐漸停止。

  白露時節(jié),民間還有“收清露”的習(xí)俗!侗静菥V目拾遺》中說,“秋露繁時,以盤收取,煎如飴,令人延年不饑”。在白露日的清晨將植物上的露水收攏,靜置之后,可用以擦眼、烹茶、煮酒。古人認(rèn)為露水對身體的滋養(yǎng)效果因其附著的植物特性而異,比如百花露可以養(yǎng)顏,百草露可止消渴,柏葉露可以明目等。此俗也為白露平添了幾分詩意。

  (作者為杭州師范大學(xué)副教授)

(責(zé)編:孫紅麗、楊迪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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